亂翻書

清風不識字,無事亂翻書

為甚麼我不能告訴你我是誰

很難得,《七月與安生》有一個好劇本。


那個下午我坐在戲院的前排,看著安生和七月,一起干壞事,一起洗澡,分享成長的秘密;一個流浪,一個循規蹈矩,一個放縱,一個心裡藏著一個目標而奮鬥。我看著安生,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;看著七月,送走一個人,帶回一個人。


然後交換各自的人生。然後,去過想象中的人生。


我也看到蘇家明,從安生走向七月,又從七月走向安生,最後,我也不知道他走去了哪裡。


當然小說和電影的重點並不在他身上,但是我看著他的時候,想起的卻是梁山伯。




《梁祝的繼承者們》裡面有一首歌,叫做《為什麼我好想告訴他我是誰》,林奕華說,是他和其中一個演員張國穎聊天之後,把她的心思寫成了歌。


你本來就這樣安靜嗎?
你的鞋帶都這樣綁嗎?
我像是一本你會讀的書嗎?
我們會一起遇見鯨魚嗎?


我記得,安生和七月互相踩著對方的影子;記得七月躺在安生的床上,一直唸著「蘇家明」,仿佛一句禱語,念一次,換一個表情;記得安生去live house打工,開走獨立攝影師的車,在遊輪上當服務生。她們想像、牽動著別人、自由。在走向最後那個人之前,生活有無限的可能。所以最終躺在男生懷裡的,無論多少歲,都不會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。


還有一首歌,叫做《為什麼我不能告訴你我是誰》,林奕華說,這是一首寫男性的歌。他說,「佔據了社會資源」的男性,在某些方面反而總是限定的一方。


我是一封不寄的信
我是一串不響的風鈴
我是一塊不融的冰
我是一口不見底的井


《梁祝》裡面的梁山伯,心裡一直有一個“我該有的樣子”:作為一名藝術家,一定要時刻都有創造力,要做出超越前人的作品,要賣錢;男生,往往就是從開始就帶著一個模板上路。蘇家明也一樣,在整部戲裡面,他是被讓來讓去的那個;是 given choices 的那個;是退出故事,只能旁觀的那個。


看完電影回家的路上,經過正佳廣場的地下商鋪,忽然有個小男孩竄出來,跟著店裡播的音樂手舞足蹈。還看到,平時在宜家門口拉小提琴的伯伯,不再坐在音箱上面solo,而是站了起來,播起了混音伴奏,一邊拉一邊搖擺。


我當時覺得,他們應是帶著「少女心」的男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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